“你说,一会儿我进去了,要用怎样一种语气好啊。”回到家中的赛欧斯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向了那个受伤的孩子的房间,身后跟着总是笑眯眯的珍妮特,“我是表现的稍微酷一点,像是‘哟,你好吗?放心,有我在你现在十分安全!’这样。还是温和一些,就像‘初次见面,我叫赛欧斯,过来关心一下你的伤势。’这样?”
珍妮特思考了片刻:“开始的时候走温柔路线更好吧。女孩子的话,又刚刚受了伤,被温柔对待应该会留下更好的印象。”
“有道理。有珍妮特你给我做顾问,这事稳了。”赛欧斯夸奖完珍妮特,在伤者的门前整理了一下身上穿了一天的校服,推门走了进去。
自从瑞秋走后,尤莉一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当她听到门被推开,银发少女以对于一个伤员来说相当快的速度坐了起来,动用了大概有之前一般的警惕,看向来者。
“谁?”
刚刚一脚踏进屋子的赛欧斯肩膀一抖。自己要来探望的伤员冷不丁地用不太友好的语气问了声“谁”,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沙哑,好似不是女孩子,赛欧斯不禁心头一沉。
“我叫......赛欧斯,是这个家的少主人。听说昨晚老爹带回来一个受伤的人,我特地来看看。”赛欧斯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床上果然坐着一个他有九成把握是男孩子的银发小孩。
哇咧......这个绝对是男的了啊,没有可能是女生的.......
尤莉听到赛欧斯说自己是“少主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你是威廉姆斯老爷的儿子吗?谢谢你的父亲把我救了回来,还不惜代价地医治我。也谢谢你来看望我,少爷。对了,我的名字是尤里,尤里·路兹菲尔德。”
这一次尤莉有记得主动做自我介绍,但用的还是伪装身份的名字。
“尤里吗......你叫我赛欧斯就好了。少爷像是下人叫的。”赛欧斯勉强摆出一个微笑说道。
其实如果他知道尤莉是女孩儿的话,倒也不介意被称作“少爷”。现在他认定眼前的是“尤里”,只想稍微客气点,多少留一点好印象。
“赛欧斯。”尤莉点了点头,呆呆地看着赛欧斯,不知道还该说什么。虽然没有任何的恶意,但尤莉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是多么冷淡与凌厉。
赛欧斯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不适,又不想就此离开,只好寻找话题:“呃......所以你的伤已经痊愈了是吧。不过我听说你之前伤的十分重,几乎要死了。发生什么了?”
“这个......”尤莉犹豫了一下。她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仅仅是女儿身这一信息,还包括杀手的过去,现在最多只有瑞秋和威廉姆斯老爷知道,其他人还不便透露,于是坚决回绝道:“你不能知道。”
“诶——”在尤莉看来只是普通的回话让赛欧斯感到了某种极度威逼的感觉,这让他产生了迷茫与些许的不爽。赛欧斯不禁看向珍妮特,向门外的她寻求帮助。
“这孩子蛮有个性呢。还是赶紧换个话题吧。”珍妮特苦笑着,冲着赛欧斯眨眨眼,暗示他转移话题。
赛欧斯双眼在尤莉的身上扫视一番,立刻发现了那个较为显眼的蓝星吊坠。
“啊,那个!那个是——是创神教的什么标志吧!”
“是创圣教。”尤莉一边下意识地摸了**前的吊坠,一边指正。
“哦,创圣教。”赛欧斯点点头,虽然叫错了名字,但还是显得十分得意,“我在讲伽兰钢尔大陆历史的书上看到过一点介绍。一帮人每周在一个大房子里听一个老头念经,哈哈哈——简直是疯了。还好我们国家没有多少这种人啊。”
“呃,少爷——”赛欧斯一张口,珍妮特立刻就感到了不对,并不断朝着他眨眼。
尽管赛欧斯有些口不择言,在说话前不先经过大脑,但尤莉那张似乎变得更加冰冷的脸,让他清醒了过来。
“咳咳,我想说的是我自己不是很能接受这种文化。你想要做一个信徒,完全没有问题,我没有任何意见。”
尤莉没有跟赛欧斯计较,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傻子,自己从前不会主动接触的那种:“没有关系,我听说人们有时会因为一个人的信仰做出比你说的话残酷千百倍的事。不过,我并不是一个信徒。我死去的母亲和一直照顾我的神父信奉创圣教,所以我把这个吊坠贴身戴着,作为纪念。”
“哦,这样.......”赛欧斯让自己沉淀了片刻,以示对逝者的尊重,“说真的,你这条吊坠本身还是非常好看的,形状挺有趣。我可以摸摸吗?”
他靠近了尤莉几步,不料这个试图触摸吊坠的举动和意图引起了女孩儿的极大抵触:“不行!这个吊坠对我很重要,谁也不能碰!”
赛欧斯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脸上本就勉强的微笑彻底挂不住了:“那,那好吧。我不碰就不碰。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再见!”
匆匆将话讲完之后,赛欧斯转身离开了房间。
珍妮特快步追赶着头也不回的赛欧斯,直到追到楼梯处,才把他叫住:“少爷,你走的这么突然干什么?”
“一点也不突然,”赛欧斯转过头,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我要是再在那屋里待一会儿,多说上一句话,那家伙就得把我给吃了!”
“吃了......少爷,你们都是男孩子,不要说的这么暧昧啦~”珍妮特俏脸一红,略带扭捏地说道。
赛欧斯翻翻白眼:“暧昧你个头,你才不要回回都把事情往那个方面想好吧。我说‘吃了’是个比喻,是说他太不友好了,对他的救命恩人还没客气两句就这个态度?”
珍妮特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少爷,每个人的敏感点是不同的,尤里可能是还不能信任你。他的经历我们也不知道啊。我相信你们多相处一段的话就能容纳、习惯彼此了。”
“没这个必要。”赛欧斯摆摆手,顺着楼梯上楼,“我对他没有兴趣了。反正,过个几天等他伤好了,那家伙就该离开了。”
尽管赛欧斯表现得满不在意,其实他只是不想承认自己从刚一进屋与尤莉开始对话时就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来自于气势,也就是说,赛欧斯被一个在他看来很普通又很瘦弱的同龄孩子在气势上压制了。自尊心很强的少年在尝试扳回局面无果后自然不想再多停留。
晚饭上,一家人和平常一样在大厅的餐桌上进餐。
“赛欧斯,你和那个受伤的孩子见过面没有?”白天还明令禁止赛欧斯去探问昨晚发生的事的母亲像是唠家常一样问道。
赛欧斯用咀嚼的动作掩饰着自己不屑和略带尴尬的神情,如实回答:“见过了,母亲。”
瑞秋点点头:“你觉得尤里怎么样?”
“没什么,”赛欧斯摇摇头,“只是我感觉他有点不友好,和他说话我不是很舒服。”
“这样啊,看来你们需要用比较长的时间来磨合了。”
“什么?”瑞秋说的话让赛欧斯摸不到头脑。
瑞秋说道:“我和尤瑟夫商量过后,打算让尤里那孩子给老管家做学徒,同时给你父亲做个助手什么的。他以后也要和在这个家里生活了。”
“诶?!”赛欧斯将嘴里的饭菜强吞下去,露出了惊愕的神情,“这也太突然了吧!”
“一点也不突然。”瑞秋摆摆手,似乎对赛欧斯的惊愕丝毫不感到意外,“管家爷爷人老了,找一个新的能够打点家务的人是早就有考虑的。尤瑟夫也说过他如果能有一个助手的话,出门在外会方便些。这两个人选都是要年龄小一些,机灵些的。工作经验可以积累,最主要的是信任,需要慢慢培养。对吧,老爷?”
一旁边从一开始就处在话题外的尤瑟夫默默点了点头,对夫人附和:“对,你母亲说得对。”
赛欧斯几乎可以确定,父亲和母亲在这件事上的“商量”应该是指瑞秋拿定主意后,自己妻管严的老爹一口就答应下来了。而这也代表这个由老妈做的决定已经不容更改了。
即使是这样,赛欧斯还是有意见:“我觉得不好。我们可才刚认识尤里一天啊,连他的底细都不清楚。而且老爹的助手还有管家的人选,符合标准更比随便外面捡来的一个小孩儿优秀的有许多啊。是吧老爹?”
话题又被推回给了尤瑟夫,赛欧斯是希望父亲能接着自己的意见继续劝说母亲,打消她不知怎么生出的念头。从理性和自私的角度来讲,赛欧斯都不希望那个目光阴森,气势逼人的家伙常待在自己家里。
让赛欧斯感到失望的是,尤瑟夫并不想反驳瑞秋,又或者他真的支持那个决定,当赛欧斯提出反对的时候,尤瑟夫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我认为我们还是该给那个孩子一个机会的。就算尤里的伤痊愈了,好像他也没有地方去,我们不能不管啊。”尤瑟夫擦了擦灰色胡子上的汤汁,比较笃定地说道。
“哼————总之我表示反对,这不是个好主意。”赛欧斯的脸涨的通红。他知道父母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所以他在不爽之余也只有再次强调自己的立场,以此来泄愤。
晚些时候,赛欧斯的房间。
“哼————”一整晚都在为数学重考做准备的赛欧斯坐在床边,双臂环抱,还在为什么事情生气。
陪伴他的珍妮特从衣柜中拿出了洗过的睡衣,走到床边:“少爷,你还在为晚餐时的事生气啊。”
“我不生气,我甚至没有感到失望。”少年直勾勾地盯着房间的一角,他不和珍妮特眼神交流的是为了不让女仆感觉自己在对她感到不满,“生气有什么用呢,父母都是这样,不顾你的意见去做他们想做的,和我预期的一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赛欧斯也就不会尝试改变他母亲的想法,又在失败时刻意重申自己的不满了。珍妮特想到。这是少爷说不上是优点还是缺点的一种品质,哪怕是面对最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也不会为自己认为是错误的事情低头,尽管这样做最后往往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还会被人说做是不懂事、情商低。
珍妮特嘴角微扬,将睡衣放到了赛欧斯的身边:“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尤里以后就是这座宅邸的一员了,你要无视他吗?”
“开什么玩笑!”赛欧斯挥舞起了拳头,一股斗志不知道从哪里被激发了出来,“管他是嚣张还是冷漠,既然他要留在这个家,那我就会让他知道谁是主人。这个家里的从老到少所有人都尊敬我,一个又瘦又矮,不过是眼神有点吓人的孩子也不能例外!”
“好样的!不过要是你做的太过火,老爷和夫人可是会不满哦。”吹捧之余,珍妮特还好心地提醒赛欧斯要注意分寸。
赛欧斯摆摆手:“切,教会那小子自己的地位根本是小菜一碟,不可能惹出麻烦。”
珍妮特点点头。她还没有和尤莉真正交流过,对于这个新人了解甚少,所以她真心希望赛欧斯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至少在她和尤莉有机会说话之前。
感觉现在捉弄赛欧斯并不合时宜的珍妮特向主人行了一个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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